[日記] 2011.01.16 祭。最後一次思念

只是想著要祝您一路好走 沒什麼特別感傷 卻是泣到不能成聲出語 一個字也說不出口

直到接到爸爸的通知電話，都還以為，感情是淡薄到毫不在乎的地步。直到最後一面才驚覺，近來我一直在想您。

在歷史文案的篇章中，思考您如何來台；在征戰的影片中，幻想您曾挺立的英姿；在花橋榮記裡的盧先生身上，尋覓您的鄉愁；想您放棄回鄉時的心情，想您第一次連絡上大陸時的激動，可是啊！少小離家老大回，鄉音卻並非無改，又是什麼樣的感慨？想您所牽掛的湖南老鄉，此刻正是大雪紛飛的樣子，踏上軟軟的雪地，印下一條足印之道，是否還有陣陣蠟梅花香？

閉上眼，專心一意的妄想，卻始終幻化不出畫面，只成一片漆黑，因我是您連冰霰都未見過的孫女。

那就不要想這些我所未參與、不可想像的吧！

拿著奶奶說要給您的毛筆，才憶起我也曾追尋您的腳步提筆練習，討您歡心的祝賀紅聯，歪歪扭扭的字，卻像名人字跡般被收藏了好一陣子。每回家裡有人來，您才放下毛筆，踩著緩慢卻穩健的步伐出來，坐在客廳聽我們談天說地。在醫院時喊您，迷糊的睜開雙眼，見是孫子女們就開心地拍拍我們的臉，力道有力得不像是重病的人。握著您的手，如同歌裡所描述的『皮膚都穿鬆了』，軟軟的、瘦瘦的。表姊開著玩笑，逗得大家在醫院裡大笑的聲音，終於喚醒您了，抬起頭來探探，明明是聽不見表姊的聲音，卻看著最疼愛的外孫女手舞足蹈的樣子笑了。少小離鄉歸不得縱然難過，但這裡也有愛您的人、也是您的家不？

再來，去看您時，總是在昏沉中，是否夢著什麼？然後我開始不自覺得想您......

2011年1月5號晚上7點多接獲通知，爸爸在電話那頭無法控制地哭了起來，令我邊煮著飯邊不可控制地落淚，隔天卻仍能神色不改地上課、談論死亡，原以為當時只是不捨爸爸；整整一周後的告別式上，卻在見到爺爺的第一眼就不住流淚，心中不覺得特別難過，想著最後一定要祝您一路好走，但終究是看著您畫過妝、安詳如眠的睡顏哭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
或許我是不愛您，但也不是如我以為的這般毫無所謂吧！

就是最後一次為您落淚吧！讓我說不出的祝福在此述說，暫時莫再想您了。

請一路好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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